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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你有看父後七日,你應該記得

失去,最令人難過的那一刻,

往往不是發生在失去的當下,那些必須從事的儀式中。 

而是在當誤以為那個人沒有離開,當下想做一些慣常做、那些日常生活的小習慣,

卻突然發現,沒有那個人了,那個習慣,你永遠都得戒掉了。

 

於是,父後的女主角,因為送不出去的長壽菸,在機場哭了一個半小時。

 

晚上,爸爸在跟媽媽聊天,突然對著媽媽說:「我剛本來想問媽有沒有打電話來。」

 

啊,阿嬤走了,不會打電話了,永遠不會。

 

這個時候,永遠才顯得可怕。

 

可怕的,不是當下失的那一刻,而是當你漸漸遺忘的時候,日常生活的斷裂,會提醒你,再也沒有了,永遠都不會有,永遠斷掉了,日常生活的那個片段,永遠不會發生了。

 

這時候,我們才會突然覺得,好痛好痛,

然後只能失聲痛哭。

 

遺忘你,也是這樣。

 

對我來說,你的背叛之後,我輕而易舉的割除了你,像割除腫瘤或盲腸一樣,狠狠的甩到垃圾桶。

 

但難禁斷的,卻是你在我身上烙下的習慣。

 

當出門的時候,到家的時候,我還是習慣拿起手機,想傳簡訊給你。

 

當周日的時候,一個人開車開過長長的市民大道,想到我們還幸福時的周末,賴完床以後,你總帶著不情願的我去吃涼麵,或是去永康街吃牛肉麵或茶餐廳,你總在開車回程的時候,緊緊抓我的手,不時的回頭看看我,似永遠都捨不得放開似的。

 

我車開過長長的市民大道,想到金黃色陽光的周日午后,你暖暖的手,再也不會緊緊的抓著我,於是我只能一直哭一直哭。

因為你粉碎了我的小小幸福,我無法禁斷在周日中午,被你暖暖的手拉著,再幸福的去面對下一周,那小小的幸福。

 

後來才想起來,你不在那裡了,永遠不在,永遠都不會在了。

 

那些小習慣、小幸福,永遠都沒有了。

 

這時候,我就好希望,我不認識後來的你。

 

我只認識那一開始,全心全意愛我,難過著問我是不是把你當煙火的你。

 

我不認得後來,可以用工作理由搪塞我,可以為了跟另一個女人見面,硬要勉強我改變休假,把我的每個禮拜一都弄得像地獄一樣的你。

 

我只想認識去日本時,看著水之教堂,跟我在靜默中一起想像未來、想一起變老的你。

 

我只想認識,去宜蘭時,看著雨中的煙火,一邊覺得我們兩個一定可以幸福到老,克服一切困難的你。

 

為什麼你要變成我不認識的樣子。

 

我一點也不想認識後來的你。我寧願,可以回到最初,那個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,我只認識有趣的、真心的、只把我擺在第一位的你。

 

可是,那個你不見了,再也回不來了,對我來說已經死掉了。

 

遺忘是這樣的,總會在快要忘記的時候,從生活縫隙裡,悄悄的跑出來,然後我們就會突然覺得,好痛好痛。

好痛好痛,好痛好痛

遺忘好長、好難、好遙遠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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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wangning79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2) 人氣()